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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師徒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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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水那夜練功被攪之後,心中一直不快。而笛江南經那一陣驚嚇,也神智不清起來。

李香水不知自己什麽地方讓笛江南起了疑心,難道自己在練武之時露出了破綻?

她找來下人吹笛,繼續練功。然而下人也出現了驚恐之狀,變成了傻子。最令她光火的事,下人吹的笛子根本激不起她的興致。

練完功,她來到笛江南身邊。看著他那呆癡的眼神,心中又是氣又是愁。誰說魔道中人無情,自己不也深愛上這個男人了麽?這個男人雖然沒有武功,但在自己眼中,他卻是最好的。她不由悔恨起自己那夜的舉動來。作為蟠龍教教主,她的確心狠手辣,可作為女人,她仍然有幾分柔情。雖然她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得到了笛江南,可這能怪誰呢?斯斯文文的笛家大少爺會喜歡上她這個混跡於江湖的武道女子?她回味著與笛江南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陰氣很重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如果她不用特別的手段,這個男人或許就不會在這兒了。她本來是恨不愛自己的男人的,但想到畢竟是與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有一種愛的感覺就夠了。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笛江南癡呆地說話了。

“笛郎,你醒啦?”李香水忙貼過去。

“她醒了好幾回了,可一醒來,就念這句話。”旁邊的丫環輕聲說。

“醒了幾回了,他不一直醒著?可這樣子能叫作醒嗎?”她怒斥道。

丫環不敢吭聲,卻一直盯著她的臉看。她一眼發現了,又是一陣怒罵:“看什麽看,如此無禮!”

“教主,小的不敢,可可——”丫環吱吱唔唔地不敢說。

“有什麽話快說!”李香水等得不耐煩了。

丫環只好說:“你的臉?”

李香水拿來銅鏡一照,頓時天昏地暗。原來,她的臉竟變得如同七旬老嫗的臉一般。她不能相信,再次湊近了看,仍不相信是真的。可那硬是一張老臉,她把丫環拉過來一照,鏡中出現了一老一少兩張臉,始知那張老臉確實是自己的。

出於不可名狀的嫉恨,她伸出自己的手,施展覆手魔爪功,把漂亮的丫環擰成了肉團,血就從指尖上流了下來。

瘋狂的她把血往臉上一抹,然後獰笑了起來。

“怎麽會這樣?你怎麽可以那麽年輕,而我卻會變得這麽老?”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一團。

通過殺人終於洩了一口憤,可那突如其來的變老的噩夢卻仍使她惶恐。

她滿臉汙血,再次朝鏡中窺去,卻發現自己又恢覆了青春的模樣。

她不信,於是湊近去看,再次證實了自己的感覺。

“教主。”門外人輕輕的一叫卻讓她驚一跳,然而,她立即又鎮定下來。

來人是龐鷲,是她的師傅,卻又是她的隱秘情人。

“你來做什麽?”李香水忙把臉別過一邊去。

“我來看你不行麽?”龐鷲一臉壞笑。

“我不用你來看,你出去!”李香水轉過沾滿血汙的臉很不客氣地說。

龐鷲看看李香水又看看躺在床上,癡瞪著眼的笛江南,然後用腳踢了一下地上的肉團,嘆氣說:“可惜啦,這麽漂亮的女子就這麽毀了。”

“作為一教之主殺個人算什麽,難道你忘記了我們當日血洗多個山莊的事了?”

“徒弟總算幫師傅記住了一件事,可是,你還是忘記了很多事。”龐鷲故賣關子。

“師傅教徒弟的,徒弟一件也不忘。”李香水低眼說,似乎想起了什麽事。

“不忘就好,不忘就好。”龐鷲把手搭在李香水的肩膀上說,“快叫人把屋子清理了,你也該洗把臉才對,別把美貌給遮住了。記住,我在老地方等你。”

一個時辰後,李香水出現在後山山洞裏。

這是她和師傅龐鷲約會的地方。此時龐鷲正穿著白色薄衫坐在洞中的石床上閉目養神。這龐鷲五十開外,外表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年輕許多,這是練武之人保養有道的結果。如果不是愛上了笛江南,李香水沒有理由離開這個男人。但她自從知道龐鷲另有女人之後,她就不再依戀這個男人。她從十八歲開始跟著這個男人練武,一直以師傅相稱。她承認,她開始也是很崇拜這個男人的。她偷偷地看過師傅與師母男歡女愛的場面以後,就對這個男人產生了好感。從那以後,她不再以一個徒弟的眼光看他,而是以一個女人的眼光看她。

有一天,師傅問她:“你想不想學師傅的獨門絕招。”

她說:“想,我想跟著師傅學。”

“那好,我教給你,不過,學這門武功得有個條件。”師傅說了又止。

“什麽條件我都答應。”她瞪著師傅那張英俊的臉不假思索地說。

那一天,她痛苦而又幸福地做了師傅的女人。龐鷲開始教她失傳已久的邪門絕技覆手魔爪。可由於她的不專心,武功進步很慢。她不專心的原因就是她只想與他貪男女之歡,而得到師傅寵愛的她開始還能隱藏自己的情感,好不讓師母發現。可慢慢地,她忍受不了師母在她面前表現出的對她男人的愛了。有時,師傅正在與師母親熱,她會在外大喊,說找師傅有事。師母開始還以為是小女孩不懂事,次數多了,不免心生懷疑。

李香水總會在師傅與師母親熱過後的第二天找師傅練功,然後,淚眼婆娑地興師問罪。少女的一腔愛變成了成熟男子的一點點綴。無論李香水怎麽罵,龐鷲就是不作聲。李香水罵得很累,可每次又只能不了了之。她不知道,師傅有了個她為什麽還會對師母那麽好,後來才知道,師傅要通過師母才能得到秘笈。然而她更不明白的是,為何師母自己不練這絕世武功呢?

龐鷲從來不說,她也就無從知道。不過,她不想知道,她只想要與那個女人爭這個男人,於是,她再一次利用自己的年輕美貌結交了魔道中人,制造了一次偶然事件,讓師母死於非命。她還把師傅尚在繈褓中的女兒扔入了深湖中。之後,她又使人制造混亂,把她自己給擄走,借機遠離了那個地方。離開後,她一面練功,一面又尋機想回到師傅身邊。然而,命運似乎有意把她引向魔教。當蟠龍教教主被人追得走投無路時,在深山練功的她憑自己半生不熟的覆手魔爪功打退了追趕者。蟠龍教教主在斷氣時把教派托給了她,這個本身就有野心的女子順利地當上了蟠龍教教主。為了使自己練成覆手魔爪功,她又請來了龐鷲。而後,為了掩蓋自己誅滅師母拋殺師妹的罪過,她又打著替老教主覆仇的幌子血洗了當時參與殺虐行動的魔道中人所住的山莊。至此,她一舉兩得,一是掩蓋了自己的罪過,二是擴大了蟠龍教的聲勢,使得蟠龍教變成當時的三大魔教之一。

“謝謝你能來,十年了,我們還是很情深啊。”閉目養神的龐鷲微微地說。

“你不覺得你用謝謝二字顯得太客氣了麽?”李香水輕輕嘆了口氣小聲地說。

“好久了,我記得你上次來這兒見我是三年前吧。”龐鷲悠悠地說,聲音像個老者,“你是不大願意來這兒的了。”

“我願意又怎樣,不願意又怎樣,反正我是你的女人。”李香水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你是我的女人,那笛江南算你什麽?”

“他,哼,他是我的男人。”李香水輕噓一口氣,瞇瞇眼睛,朝龐鷲看了看。

“那我是你什麽?”

“你是我師傅,我男人,我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她逼近他,“難道不是嗎?師傅,龐郎。”

“你,你真變得這樣放蕩了麽?”

“放蕩,放蕩,啊哈哈,我的師傅,我的男人,你今天來就是要送徒弟這麽句話?我放蕩,我放蕩麽?要這麽說,那也是你教的!”李香水突然情緒激動,狂笑起來,那樣子真不知是哭是笑。

“我逼你,我逼你當魔教教主,我逼你勾引笛江南。”龐鷲睜開眼看著前方說,並沒有看李香水,“他是年輕,他是英俊,可他真的能讓你開心麽?”

李香水聽到這句話,慢騰騰地走近龐鷲,撫著他的雙肩,彎下腰靠近他說:“你也知道吃醋啦?”

龐鷲沒有應答。

李香水擡頭又是一嘆:“酸酸酸,我酸夠了!十年前,我想你的時候你在哪兒,你在你妻子那兒;我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兒,你在她的被窩裏。半夜裏,我求你別離我而去時,你卻斷然關門而去。開始你還有甜言來哄,後來連這話也沒了,還說我胡鬧。我鬧什麽鬧,我有什麽鬧的,我心痛啊,我心痛啊!”

“可出事之後,那幾年,我不一直在你身邊麽,你真不知足。”龐鷲據理力爭。

“你是在我身邊,可是你不也一直在懷念她麽?我得到了你的人,卻得不到你的心。”

“我是懷念她,還有我的女兒——可我一個活生生的人陪著你,你還用去和一個死去的人爭風吃醋麽?再說,她死得很蹊蹺,那功夫的秘訣她也沒給我講完。”

李香水由於心慌沒聽進去後一句,忙轉移話題說:“可是,你還是背叛了我,三年前,在這裏,與你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誰,你應該不會忘記吧?”

龐鷲顯然沒料到李香水知道他的隱私。

“什麽女人,沒有!”他斷然否決。

“這三年來,沒有別的女人在你身邊,你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和笛江南來往?”

李香水竟然流出了淚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喜新厭舊那是男人的本性,可我沒想到,你也是那樣的男人。難道只準你去愛女人,就不準我去愛男人,我堂堂蟠龍教教主愛上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恐怕不要向師傅你報告吧。”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那我也不想多說。”龐鷲忽然改變了態度。

可這一變讓李香水更為傷心,雖然自己目前還愛著笛江南,可那舊時的愛還歷歷在心,怎麽能說抹去就抹去。親耳聽到這個男人承認愛上別的女人的事實還是讓她這個不可一世的女人受到了打擊。她的手一緊,全身就猛顫了一下。

“不過,”龐鷲接著說,“我想你也不會真的離開師傅吧,你不想練功啦,你可才練至七成啊。”

說到練功,這中了李香水的軟肋。她要掌管蟠龍教,她要控制笛江南,她要擁有現在所有的一切,就必須要有覆手魔爪功不可,否則,她會失去這一切。對於一個年近三十風華即將逝去的女人來講,這真是太重要了。已經呼風喚雨慣了的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為了情分而不念及其他的人了。想起剛才自己在鏡中的一幕,她著實打了個寒顫。

她不由地又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焦急地說:“師傅,你這兒有銅鏡嗎?”

“不用照,香水,你很美,與當初師傅見到你時一樣美。”龐鷲趁機把李香水抱入懷中。

李香水默默承受了這一切。、

她不能脫離他,她的師傅,她的男人。她必須從他那裏得到她想要的東西,當然,也有那可憐的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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